(一)
世上没有绝对的安全,这是客观事实。工作中,也确实有人藉此为安全工作中的疏漏开脱,这也是不少人安全惰性的思想根源。
对于“绝对”理解不同,其结果自然迥然而异。
绝对的安全不存在,却不妨对安全有绝对的要求、极致的追求。
美国的杜邦公司,多年来令人津津乐道的,既不是其全球化工巨头的显赫地位,也不是其200多年的悠久历史,而是其享誉全球的安全文化。杜邦公司的安全理念和信念充满了浓厚的“绝对”味道:该公司从不在财产保险上进行任何投入,公开宣称“本公司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其十大安全理念的核心就是“一切事故都是可以预防的”。与这些不留余地的要求、自信相对应的,是杜邦公司近乎苛刻的安全行为规范、科学的安全管理体系、深入员工骨髓的安全文化。
杜邦公司一直保持的骄人纪录是:安全事故率比工业平均值低10倍,杜邦公司员工在工作场所比在家里安全10倍,超过60%的工厂实现了零伤害,许多工厂都实现了连续20年甚至30年无事故。中国有句古语: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分析杜邦公司“取乎其上”的成绩单,取乎中下的后果不难预期。
(二)
密闭车窗的公交车发生火灾时,用来击碎玻璃的安全锤关键时刻成了“橡皮锤”,本来可以挽救几十条生命的车窗通道在生死之际却成了夺命“堵道”。这类血淋淋的案例反映出的不仅是安全意识的匮乏,还有更可怕的无效防范。之所以更可怕,是因为这些貌似齐备严密的安全表象让大家仅有的警惕也完全抛却了,以致于危险来临时无计可施。
仅仅是为了防止极个别人探出车窗发生意外,就堵死更多人危急时刻的逃生通道,判断的尺度不难掌握;再快的城市公交也不可能飙出高铁的时速,那么安装的车窗玻璃如钢似铁有何必要。这已经不是制度是否严密、标准是否严格的问题,它反映的是“人”这个最关键的安全因素在关键节点的失位。
发轫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的安全文化,其根本,就是对这种重“防”轻“人”的反省。科学家在递交事故调查报告的同时着重指出:人才是安全的最重要因素,如果不能消除人为因素,即使技术再成熟、防护设施再先进,事故也依然会发生。
(三)
在电路或电器绝缘受损时,为防止人身触电或电气火灾,漏电保护器会及时切断电源,保护设备和人身安全。安全工作中,这种“切断”智慧也不乏实例,其体现的正是安全文化的精髓——以人为本。
比如,为加强高温天气劳动保护,我国各地政府都根据当地实际确定了停止户外露天工作的温度值。又比如,不少地方规定,大雨或连续降雨期间,地下矿停止井下作业、人员撤离。当所有的措施或设备都不能保障人身安全时,这种断然的隔断,就是最科学的处置。
如果连人的生命都不能保证,体系就成了摆设,文化就成了空谈。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先贤的这句名言异曲同工,恰好言中了安全文化的辩证之道。